第39章 乞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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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乞求
第39章
幾步外的榮錦聽到江怡的話, 神色變得很凝重，沈聲阻止，“主子, 不可。”
周洛雲凝視著江怡, 眸光灼灼，“我若是做了，你真會原諒我是嗎？”
江怡沒應這句話，淡聲道：“不敢的話可以不做, 但是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。”
言罷，她欲收回手。
下一剎，周洛雲抓過她手中的玉簪不由分說朝自己刺去,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。
江怡在最後一瞬推了他一下, 周洛雲不察，踉蹌了一下, 站定後說道：“窈窈,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傷自己？”
江怡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玉簪, 臉上神情淡淡, “右相大人想多了, 我只是怕臟了我的簪子。”
“不，不是的。”周洛雲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, “窈窈，你就是心疼我，你就是。”
江怡被他抓疼了, 手腕上溢出了紅痕, 實在掙脫不開, 情急之下她拿著玉簪在他手背上戳了一下，沈聲道：“右相大人, 請你自重。”
周洛雲手背上映出深深的戳痕，細看下還有血漬的痕跡，但他不介意，眉宇間是五年來從未有過的喜意，“你不用解釋，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。”
江怡見他入戲太深，遂放棄辯解，反正他怎麽想都同她無關，朝身後喚了聲：“雪竹。”
雪竹疾步不上前，“小姐。”
“去叫車夫過來，我要回沁馨堂。”江怡道。
周洛雲走上前，“天色已晚，不若我送你回去沁馨堂。”
“不勞煩右相大人了。”江怡拒人於千裏之外道，“回沁馨堂的路我還是知曉的。”
“有我護送回更安全。”周洛雲道，“窈窈，讓我送你一程不行嗎？”
那年和離，周洛雲後悔兩件事，一是沒把人留下，而是未曾親自送她離開。
五年來，那夜的場景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，氤氳夜色中，雨聲擾人，女子舉著一把紙傘消失在雨幕中。
“讓我送吧。”男人聲音透著討好和輕哄，“我絕不叨擾到你。”
江怡不想耽擱在這些無謂的事情後，說了句“隨你”，在雪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。
她去沁馨堂是要取藥材的，有些珍貴的藥材只有她知曉放在哪裏，她需自己取來。
雪竹撩起車簾朝看看了眼，輕聲道：“小姐，那個人真的一直在跟著。”
“嗯。”江怡拿出放置在馬車上的醫書，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起來，至於周洛雲，她完全把他當成了路人。
“他到底要幹嘛呀？”雪竹撅嘴道，“怎麽總是纏著小姐呢。”
“不理會便好。”江怡捏著書的一角輕輕翻頁，“他那種性子的人，不會堅持太久的。”
江怡對比的是曾經，畢竟那四年她都未曾入他的眼。
“可奴婢總覺得他和之前不同了。”雪竹詫異道，“以前他可從未這般糾纏過。”
“心血來潮而已。”江怡淡淡道，“沒什麽不同。”
雪竹放下簾子，點頭附和：“或許真是如此，小姐可千萬不要心軟同他怎麽樣。”
“我瘋了麽。”江怡拿書敲了下雪竹的頭，“你家小姐還沒那麽傻。”
馬車裏什麽情況沒人知曉，但馬車外的周洛雲看著不大好，之前胸口受了傷，這幾日未曾好好歇息，加之今夜又是趕路又是護送的，此時傷口撕裂痛楚蔓延至了全身。
榮錦看他神色便知他不妥，擔憂道：“主子，屬下護送江大夫回沁馨堂，您先去驛館歇息吧。”
“我自己的人我來送。”周洛雲說出這句話後微微頓住，他的人，原來，他一直把她當做他的人。
可惜，頓悟的太晚了。
“可您的身子……”榮錦欲言欲止，“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。”
“放心，死不了。”周洛雲雙手勒著韁繩，語氣淡然，說著之前從未講過的渾話，“其實更重些也好，這樣——”
他眸光落在前方的馬車上，像是看到了馬車裏的人兒一樣，唇角扯了下，“或許窈窈會心疼也說不定。”
榮錦：“……”
榮錦從未想過為了尋回江怡，周洛雲竟然連苦肉計都用上了，“主子，真要如此麽？”
在他眼裏周洛雲是天子重臣，這樣的人只有旁人攀附，哪需他去攀附他人，尤其是一個和離的女子。
他甚至會想，應該是江怡來哄周洛雲才對。
“榮錦。”周洛雲沈聲道，“日後我的事不許你隨意置喙。”
榮錦低頭：“是。”
言罷，周洛雲夾緊馬腹，猛拍馬背一下，說了聲：“駕。”
馬兒受痛疾馳而出，追上了前面的馬車，周洛雲道：“江大夫，你剛未曾用晚膳，不若我們先去吃些東西。”
“不了。”江怡道，“還有傷者等著我去救，晚膳不必了，右相大人若是想膳還是自己吧。”
她頓了下又道：“我不方便作陪，大人可以去青花樓找人作陪。”
青花樓是宣城最大青樓，裏面女子環肥燕瘦什麽樣的都有，也是男子們消遣的去處。
周洛雲蹙眉，問馬車中的江怡，“窈窈，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不堪嗎。”
……
那夜，江怡天明才回到家，忙碌了一夜，人好似散了架子，沐浴時忽然想起了周洛雲問的那句“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不堪麽”。
她當時回：“大人如何同民女有何相幹。”
言罷，她看到眼眸中一閃而逝的落寞，像是掛在天上的星辰，其他都是暗的，唯獨他是亮的，可也正因為這般，倒顯得更加孤寂了。
分開前他最後一句是，“窈窈，別這般想我，我不是。”
江怡沒接這話，還是那句，他如何同她有何相幹。
看著馬車走遠，周洛雲在暗夜中長嘆一聲，勒著韁繩的手慢慢攥緊，須臾，韁繩陷進了肉裏，可他還是沒松手，就那樣攥著。
心裏期翼著疾馳的馬車能停下，車上的人兒能下來，還t能如從前那般喚他一聲：“夫君。”
可直到車子消失不見，期翼中的身影還是沒有到來，前面只留淡淡的光影，淺淺一束，形單影只可憐至極，一如此時的他。
……
傷患太多，忙了七日才堪堪好些，宋澈見江怡臉都清瘦了，嘖嘖道：“得好好補補才行。”
他命人去宣城最好的酒樓買了江怡喜歡吃的飯菜，等她忙完後，一一從食盒中取出，擺在了桌子上。
“窈窈，你不能再瘦下去了，要多吃些。”他執起筷子遞給江怡，“你不是喜歡吃叫花雞嗎，來，嘗嘗。”
說話間，他給她夾了些雞肉放碗裏。
江怡一向不講究，碗碟也是用的最普通的那種，只是上面的柚很精致，花瓣栩栩如生。
她噙笑說了聲：“謝謝。”
宋澈道：“你知曉我的心思，在我面前不必言謝。”
江怡佯裝不懂，也順手給他夾了些雞肉，“別只顧著講話，你也快吃。”
宋澈看著碗裏的雞肉，眉梢高高揚起，戲謔道：“有些舍不得吃了。”
“嗯？”江怡詫異，“什麽？”
“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夾菜，我都舍不得吃了。”宋澈道。
江怡無奈輕笑一聲，又給他夾了些菜，“好了，別舍不得，快吃吧。”
氣氛正融洽時，有人走了進來。
下一瞬，那人停下步子，瞇眼看了過來，眸底神情肅冷，像是攏著寒冰，只是在同江怡對視時，神色又頃刻間緩和，像是方才那幕不存在似的。
他拎著食盒道：“江大夫，知道你還沒用午膳，我特意給你送過來。”
把盒子放下時，隱約露出了他的手，手背上除了簪子戳出的痕跡外還有一些燙傷的痕跡。
宋澈見狀問：“右相大人，你這是從哪家酒樓買的？”
周洛雲睨著江怡回：“是我親手做的。”
隨後又道：“都是你愛吃的。”
窈窈，別再趕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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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
幾步外的榮錦聽到江怡的話, 神色變得很凝重，沈聲阻止，“主子, 不可。”
周洛雲凝視著江怡, 眸光灼灼，“我若是做了，你真會原諒我是嗎？”
江怡沒應這句話，淡聲道：“不敢的話可以不做, 但是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。”
言罷，她欲收回手。
下一剎，周洛雲抓過她手中的玉簪不由分說朝自己刺去,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。
江怡在最後一瞬推了他一下, 周洛雲不察，踉蹌了一下, 站定後說道：“窈窈,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傷自己？”
江怡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玉簪, 臉上神情淡淡, “右相大人想多了, 我只是怕臟了我的簪子。”
“不，不是的。”周洛雲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, “窈窈，你就是心疼我，你就是。”
江怡被他抓疼了, 手腕上溢出了紅痕, 實在掙脫不開, 情急之下她拿著玉簪在他手背上戳了一下，沈聲道：“右相大人, 請你自重。”
周洛雲手背上映出深深的戳痕，細看下還有血漬的痕跡，但他不介意，眉宇間是五年來從未有過的喜意，“你不用解釋，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。”
江怡見他入戲太深，遂放棄辯解，反正他怎麽想都同她無關，朝身後喚了聲：“雪竹。”
雪竹疾步不上前，“小姐。”
“去叫車夫過來，我要回沁馨堂。”江怡道。
周洛雲走上前，“天色已晚，不若我送你回去沁馨堂。”
“不勞煩右相大人了。”江怡拒人於千裏之外道，“回沁馨堂的路我還是知曉的。”
“有我護送回更安全。”周洛雲道，“窈窈，讓我送你一程不行嗎？”
那年和離，周洛雲後悔兩件事，一是沒把人留下，而是未曾親自送她離開。
五年來，那夜的場景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，氤氳夜色中，雨聲擾人，女子舉著一把紙傘消失在雨幕中。
“讓我送吧。”男人聲音透著討好和輕哄，“我絕不叨擾到你。”
江怡不想耽擱在這些無謂的事情後，說了句“隨你”，在雪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。
她去沁馨堂是要取藥材的，有些珍貴的藥材只有她知曉放在哪裏，她需自己取來。
雪竹撩起車簾朝看看了眼，輕聲道：“小姐，那個人真的一直在跟著。”
“嗯。”江怡拿出放置在馬車上的醫書，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起來，至於周洛雲，她完全把他當成了路人。
“他到底要幹嘛呀？”雪竹撅嘴道，“怎麽總是纏著小姐呢。”
“不理會便好。”江怡捏著書的一角輕輕翻頁，“他那種性子的人，不會堅持太久的。”
江怡對比的是曾經，畢竟那四年她都未曾入他的眼。
“可奴婢總覺得他和之前不同了。”雪竹詫異道，“以前他可從未這般糾纏過。”
“心血來潮而已。”江怡淡淡道，“沒什麽不同。”
雪竹放下簾子，點頭附和：“或許真是如此，小姐可千萬不要心軟同他怎麽樣。”
“我瘋了麽。”江怡拿書敲了下雪竹的頭，“你家小姐還沒那麽傻。”
馬車裏什麽情況沒人知曉，但馬車外的周洛雲看著不大好，之前胸口受了傷，這幾日未曾好好歇息，加之今夜又是趕路又是護送的，此時傷口撕裂痛楚蔓延至了全身。
榮錦看他神色便知他不妥，擔憂道：“主子，屬下護送江大夫回沁馨堂，您先去驛館歇息吧。”
“我自己的人我來送。”周洛雲說出這句話後微微頓住，他的人，原來，他一直把她當做他的人。
可惜，頓悟的太晚了。
“可您的身子……”榮錦欲言欲止，“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。”
“放心，死不了。”周洛雲雙手勒著韁繩，語氣淡然，說著之前從未講過的渾話，“其實更重些也好，這樣——”
他眸光落在前方的馬車上，像是看到了馬車裏的人兒一樣，唇角扯了下，“或許窈窈會心疼也說不定。”
榮錦：“……”
榮錦從未想過為了尋回江怡，周洛雲竟然連苦肉計都用上了，“主子，真要如此麽？”
在他眼裏周洛雲是天子重臣，這樣的人只有旁人攀附，哪需他去攀附他人，尤其是一個和離的女子。
他甚至會想，應該是江怡來哄周洛雲才對。
“榮錦。”周洛雲沈聲道，“日後我的事不許你隨意置喙。”
榮錦低頭：“是。”
言罷，周洛雲夾緊馬腹，猛拍馬背一下，說了聲：“駕。”
馬兒受痛疾馳而出，追上了前面的馬車，周洛雲道：“江大夫，你剛未曾用晚膳，不若我們先去吃些東西。”
“不了。”江怡道，“還有傷者等著我去救，晚膳不必了，右相大人若是想膳還是自己吧。”
她頓了下又道：“我不方便作陪，大人可以去青花樓找人作陪。”
青花樓是宣城最大青樓，裏面女子環肥燕瘦什麽樣的都有，也是男子們消遣的去處。
周洛雲蹙眉，問馬車中的江怡，“窈窈，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不堪嗎。”
……
那夜，江怡天明才回到家，忙碌了一夜，人好似散了架子，沐浴時忽然想起了周洛雲問的那句“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不堪麽”。
她當時回：“大人如何同民女有何相幹。”
言罷，她看到眼眸中一閃而逝的落寞，像是掛在天上的星辰，其他都是暗的，唯獨他是亮的，可也正因為這般，倒顯得更加孤寂了。
分開前他最後一句是，“窈窈，別這般想我，我不是。”
江怡沒接這話，還是那句，他如何同她有何相幹。
看著馬車走遠，周洛雲在暗夜中長嘆一聲，勒著韁繩的手慢慢攥緊，須臾，韁繩陷進了肉裏，可他還是沒松手，就那樣攥著。
心裏期翼著疾馳的馬車能停下，車上的人兒能下來，還t能如從前那般喚他一聲：“夫君。”
可直到車子消失不見，期翼中的身影還是沒有到來，前面只留淡淡的光影，淺淺一束，形單影只可憐至極，一如此時的他。
……
傷患太多，忙了七日才堪堪好些，宋澈見江怡臉都清瘦了，嘖嘖道：“得好好補補才行。”
他命人去宣城最好的酒樓買了江怡喜歡吃的飯菜，等她忙完後，一一從食盒中取出，擺在了桌子上。
“窈窈，你不能再瘦下去了，要多吃些。”他執起筷子遞給江怡，“你不是喜歡吃叫花雞嗎，來，嘗嘗。”
說話間，他給她夾了些雞肉放碗裏。
江怡一向不講究，碗碟也是用的最普通的那種，只是上面的柚很精致，花瓣栩栩如生。
她噙笑說了聲：“謝謝。”
宋澈道：“你知曉我的心思，在我面前不必言謝。”
江怡佯裝不懂，也順手給他夾了些雞肉，“別只顧著講話，你也快吃。”
宋澈看著碗裏的雞肉，眉梢高高揚起，戲謔道：“有些舍不得吃了。”
“嗯？”江怡詫異，“什麽？”
“這還是你第一次給我夾菜，我都舍不得吃了。”宋澈道。
江怡無奈輕笑一聲，又給他夾了些菜，“好了，別舍不得，快吃吧。”
氣氛正融洽時，有人走了進來。
下一瞬，那人停下步子，瞇眼看了過來，眸底神情肅冷，像是攏著寒冰，只是在同江怡對視時，神色又頃刻間緩和，像是方才那幕不存在似的。
他拎著食盒道：“江大夫，知道你還沒用午膳，我特意給你送過來。”
把盒子放下時，隱約露出了他的手，手背上除了簪子戳出的痕跡外還有一些燙傷的痕跡。
宋澈見狀問：“右相大人，你這是從哪家酒樓買的？”
周洛雲睨著江怡回：“是我親手做的。”
隨後又道：“都是你愛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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